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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帐内，时间似乎静止。
如果此时有人路过，只能听见其中压抑的哀嚎声。
梁全山面色苍白，神情狰狞，目光之中满是怨毒：“你，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双臂被断，即便他是气变境的武者，此时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。
手都没了，拿什么打？
但他怎么也想不通，对方明明只是一个连御气境都不到的武者，怎么破开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护体真气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，我的道理比你硬，所以我赢了。”方凌随手一甩，剑身上的鲜血便被挥洒一空。
梁全山死死地盯着对方，半晌才开口道：“你不能杀我，霍太上如今正与叶太上交涉，若是我死，叶太上必为我报仇，到时候云梦阁必然会动荡不安，你们燕国也会受到影响。”
方凌陡然愣住，霍太上是谁？叶太上又是谁？
好像被扯进什么奇怪的事情了……
见他这幅反应，梁全山眉头紧皱：“你不是霍太上派来的？”
“我就是路过，这令牌是有个老头给的，说买东西能打折。”方凌应道。
梁全山：“……”
方凌好奇地问道：“你给我说说，那老头和你口中的叶太上，是个什么情况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倒是说话啊！”
“……你能不能先给我止血……”
“噢噢，不好意思，差点忘了。”
片刻后，被封住了经脉的梁全山，坐在地上，满含怨气地给方凌科普了云梦阁现在的情况。
云梦阁太上阁老众多，但实力最强的是三人，分别是霍太上，叶太上与宁太上。
其中以霍太上实力最强，叶太上次之，宁太上却极少出手，存在感并不如其他两位太上阁老。
给自己令牌的那个老头，就是霍太上。
三人实力强悍，但却并不在直接参与管辖，只是作为镇阁底蕴而存在。
但如今阁主已故，诺大的云梦阁没有管辖者，三位太上阁老因此出面主持事务。
虽然明面上，几位太上阁老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人，但实际上也是按照亲疏关系划分了派系的。
而梁全山，就是叶太上那一脉的长老。
他这次来，实际上是为了搜集燕国境内，霍太上麾下人员的错漏之处，想借地阶武技失窃一事，打击霍太上的派系。
谁晓得一出来，就碰见方凌这么个煞星。
“那你对我态度那么差干什么？”方凌纳闷道。
梁全山哼哼了两声：“你那块紫云令……有霍太上一系的标志，我以为你是霍太上手下的长老，专门来阻挠我的……”
听完梁全山的讲述，方凌对云梦阁的内部纠纷简直叹为观止：“阁主死了，你们几个手下争个屁啊，新阁主不是迟早都要选出来的吗……等等，所以三位太上阁老关于新阁主的人选，意见并不一致？”
梁全山冷笑道：“这是自然，三位太上阁老各有支持的人，如今因为此事，云梦阁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，谁都想在选拔比试开始前尽可能打击对手。”
燕无双沉声道：“成为阁主，掌控云梦阁，便等于掌控了遍及整个燕云洲的庞大势力，一朝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，确实值得一争。”
方凌对这种争夺名利的事情表示了一定程度的鄙夷。
不就一个阁主，有什么好争的。
自己还是天道塔唯一持有人呢！
要是有人想要，自己立马双手奉上，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不慕名利，什么叫高风亮节！
“我说完了，现在可以走了吗？”梁全山沉声道。
方凌瞟了他一眼：“谁告诉你可以走了？”
“你！”梁全山脸色骤变，厉声道，“我都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！”
“我也没答应你说了就让你走啊。”方凌眼神逐渐冷了下来，“地阶武技的事情还没完呢，要么赔一万中品灵石，要么……你就把命留下吧。”
杀气凛然，黑云压城。
梁全山面色发白，身子止不住地颤抖：“不，不行，你不能杀我……我身后是云梦阁，杀了我……云梦阁必然派人来追杀你，那可是不死不休！”
方凌都被逗笑了：“我也是云梦阁长老，地位还比你高。”
梁全山愣了愣，更加绝望了。
对啊，这家伙也是长老！
想到这儿，他忽然眼神一凛，猛地从地上弹起来，口中喷出一道血箭。
方凌只是头微微一偏，便躲了过去。
然而生死关头，梁全山却爆发出了属于气变境的实力，身形宛如鬼魅，抓住了这一丝转瞬即逝的机会，直直地朝着营帐外窜去。
只要让他离开这间帐篷，那就是天高任鸟飞！
气变境的优势，在于他可以长时间凌空飞行，到时候这两个家伙怎么都追不上自己！
方凌目光冰冷，一步跨出，元殇剑已然掠出。
此人不可留！
轰！
忽然，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。
他下意识往旁边闪去，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瓮金锤宛如一道陨星飞出，猛地轰在梁全山头上。
啪嚓！
梁全山直接扑倒在地，脑袋深深地凹下去一大块，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之色。
“你……”方凌扭头看向燕无双，一时间有些怔住了。
燕无双缓步走到尸体旁，将瓮金锤捡起，抗在肩头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这是燕国，我是公主，想针对我的国家，就应该由我来杀。”
说罢，她看向方凌：“云梦阁争夺阁主之事我也略有耳闻，叶太上其实还有一个身份。”
“什么身份？”
“秦国的支持者。”
方凌一时默然，难怪这老东西会提出这种堪称苛刻的要求。
若是让他成功了，不仅可以打压叶太上，还可以打压燕国，一举两得。
“赶紧走吧，你虽然有紫云令，但云梦阁不会认你的。”燕无双转身往营帐外走去，“赶紧回西山书院，有风老头守着，没人敢动你。”
刚走出营帐，面前陡然出现一名灰衣老者。
她眼皮一跳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，却看见一名白衣老者与三名黑衣人，挡在了前方。
“公主陛下，在下云梦阁三阁老，久仰大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