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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嗖！”
汹涌的血气凝聚成一条条毒蛇，杀气凛然，冲方凌张开了血盆大口！
“方公子小心！”洛倾城惊呼道。
方仲神色狰狞，怨毒地大吼道：“方凌，去死吧！”
所有人看见这一幕，都惊呆了。
方仲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，居然还有余力发起反扑！
城主董凯离方凌最近，脚步微挪，下意识就想要帮方凌挡下这一招。
然而大长老方鹤却是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，刚好卡住了董凯的位置。
“方鹤，何必做得如此决绝？”董凯无奈地问道。
大长老方鹤脸色阴沉，道：“天选之子不容有失，方凌死后，我自会为他风光大葬！”
两人这番对话看似很长，实则不过短短的几秒钟。
无数的血红毒蛇距离方凌不过咫尺，即便离得这么远，周遭的人也感受到了那强烈的杀意。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方凌却是连头也没回，抬手轻飘飘地一挥。
相比较之前的爆裂力量，这一击显得无足轻重，宛如一道清风拂过。
然而方仲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。
他从这股清风中，感受到了锋锐如金铁的剑意！
这家伙，是剑修！
这股剑意直接以摧枯拉朽的威势，将他施展出来的血气破灭，同时也侵入了他的体内，横冲直撞地破坏着每一处经脉！
直到现在，方仲才察觉到这个问题。
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，将其公之于众了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方仲用力握着脖子，那儿此时已经裂开了一条大口，鲜血潺潺地从指缝中流出。
不过短短片刻，他便如一摊烂泥，软软地瘫倒在地上，身躯还在缓缓地抽搐。
整个擂台周围寂静一片，落针可闻。
唯有方仲还在挣扎的声音，隐隐地从坑底传来。
董凯眉头微皱，随即又舒展开来。
方凌这般做法，无疑是将自己彻底摆在了方家的对立面，自己也不用担心他会回归方家了。
“天，天选之子……死了？”
方鹤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，一步三摇晃地走到坑边，“扑通”一声，跪在地上，双手颤抖。
被他给予厚望，能够带领方家崛起的天选之子，就这样死了？
刹那间，方鹤宛如瞬间苍老了数十岁，原本乌黑的短发中瞬间涌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彻底衰败了下去。
一场本该激动人心的宗族大比，居然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下帷幕，着实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。
董凯叹了口气，迈步走到台上，朗声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本城主再次宣布，方凌获得本次宗族大比第一！”
“厉害啊！”
“方凌太强了！”
周遭的观众顿时发出了欢呼声，方凌今日的表现，值得他们的喝彩。
然而最应该高兴的方家子弟，此时却个个面如死灰，如丧考妣。
夸的是他们方家人，但是与方家，却又已经没有了关系。
“呼……”
方凌长出了一口气，感受着体内血红小剑有些暗淡的光华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。
他方才那一剑，是以纯粹的剑意斩出，之前这段时间攒下的剑意，也耗得差不多了。
现在的他，用油尽灯枯来形容也差不离多远。
就在此时，步凝雨忽然纵身一跃，站在了方凌面前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眼神略有些狂热:“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？宗族大比”
方凌无奈地点了点头:“等我休息一下，先说好，刚才那一剑我是斩不出来了，所以别指着再看。”
开玩笑，自己养了足足两三个月的脸意，才养出来这么一剑。
弹指间一挥间，大破方仲，潇洒至极。
步凝雨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，伸手示意方凌调整状态。
嘶！
擂台周围，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
燕国最年轻的小宗师境，要挑战方凌？
就算方凌现在表现出了超出众人想象的实力，也没那个资格啊！
“他丹田早就破碎了，肯定是用了什么邪门秘法！”方启朝双目赤红，怨毒无比道。
他早早地就抱上了方仲的大腿，如今方仲身死，代表着他前面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，这如何能叫人不愤怒？！
闻及此言，步凝雨鄙夷地扫了他一眼：“井底之蛙！”
体内剑气运转数个周天以后，丹田内的血红小剑重新焕发出光彩，方凌起身，看向步凝雨：“来吧。”
唰！
话音刚落，长刀已然到了身前。
方凌正准备调动剑气，忽然察觉到步凝雨的刀上没有刀气，只是一记极为精妙的刀法。
他顿时反应过来，步凝雨是想问招于他方才使出来的那一招剑法。
以剑法，看剑意。
方凌反手抽出长剑，心神微沉，进入了临战如水的状态，
当他再度睁开双目时，眼中再无他物，唯有一剑。
剑出如风，直取要害！
不留后路，同样也不给敌人留后路！
非生，即死！
步凝雨眼中爆发出赞赏的光彩，手中刀尖一转，竟然是硬生生地劈在了方凌的剑尖之上。
铛！
一道金铁声回荡在空中。
方凌直接被震得连退数步，一股胸闷之意涌起，憋得他眼前发黑。
步凝雨长刀本来要顺势落下，然而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。
她咽下三寸处，一截锋锐的剑尖正候在那儿。
自己但凡想要砍下这一刀，都会被剑尖刺中，到时候最好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。
“非生即死，不错，不错。”步凝雨收回长刀，赞许地点头，“搏杀之间唯有生死，这种剑意，我还只在书上见过，若你日后成为大剑修，只怕要一剑惊世人了。”
方凌眼眸中那股决然的神色缓缓退去，长剑回鞘：“冒犯了。”
步凝雨摆了摆手，扔出去一块令牌：“皇庭书院那帮老不死不会收普通人，但我在八荒书院还有几分面子，这块令牌算是举荐令，你妹妹的病或许在那儿能找到答案。”
方凌借助令牌，闻言顿时神色微动，感激地抱拳道：“多谢步姑娘！”
“剑修之路艰险无比，别死了。”步凝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日后你修为赶上来，希望我们能够再度一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