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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乱的力量洪流中，一片绿叶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，在空中飘舞。
仿佛一艘孤舟，横跨江海，缓缓落入漩涡中。
在众人的目光中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，从漩涡中探出，轻轻捏住了落叶。
轰！
刹那间，漩涡崩毁，真元宛如溃堤的江水，席卷开来。
无形的波浪冲刷过众人，直接将他们冲得东倒西歪，站立不稳！
白袍老者足足倒飞了数十丈远，这才稳住身形，惊恐地看向前方的身形。
黑衣男人矗立在空中，黑发在身后飞舞，身上的黑衣有些凌乱，隐约能看见几处破损，但……
没有伤口！
在云海剑谷观剑人长老的大阵压制下，硬生生经受了数名通法境之上武者的联手一击，居然毫发无伤？
这是什么怪物啊？！
他猛地扭头，看向不远处观神，怒吼道：“观神！你怎么回事？！”
说好的可以压制此人呢？
你压制了个锤子啊！
观神此时也颇有些狼狈，大阵被迫，反噬引动了体内真元，五脏六腑被搅得一塌糊涂，经脉之中更是传来阵阵撕裂的痛苦。
这种伤势，若是再重一些，他立马便会失去再战之力。
但他仿佛对此没有任何感觉，只是怔怔地盯着前方，难以置信地呢喃：“怎么可能……你那抹剑光已经丧失了神意……你现在根本就不是剑仙。”
“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我不是剑仙了？”黑衣男子有些恼火，“那抹剑光只是我随手斩出，神意能留多久？”
观神身躯一震，瞳仁猛地收缩。
竟然……只是随手斩出？
自己居然还以为，那一剑是他全力所出。
观神忽然低头，痴痴地笑了起来。
愚蠢啊……
自己实在是太蠢了。
“你确实是太蠢了。”黑衣男子毫不留情地说道。
观神猛地抬起头，不解地看向前方，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特意羞辱自己一句。
大阵被破，方凌只感觉身体一松，压在肩头的泰山仿佛被移走了。
他连忙起身，仰头看向前方。
发现神秘男人毫发无损后，长出了一口气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就说嘛，前辈怎么可能有事？
空中，神秘男人偏了偏头，嗤笑道：“噬剑那个老鬼，当年想要吞了我作为踏脚石，后来被我留下的神念斩得魂飞魄散，我当时还不理解，他冒着必死的风险，也要打探到我的洞府在哪儿究竟有什么意义，但是看见你……我懂了。”
观神心里很乱，他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。
忽然，一道低哑的声音在心间响起。
“你想赢他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想，杀他吗？”
“我想！”
“很好！那就把身体交给我吧。”
对话结束，观神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。
白袍老者发现观神身上的气息忽然消失，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：“散开！全都散开！观神不对劲。”
不等他话说完，浓郁的黑气陡然从观神的体内爆发开来。
邪恶，压抑的气息，瞬间降临此地！
观神再度睁眼，通红的眼眸中是凶残，是暴虐。
他咧嘴一笑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，嘶哑着声音道：“寻空……老夫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白袍老者瞳仁猛地收缩！
完全不同的声音，这人不是观神！
神秘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果然是你，噬剑主……你早早地埋伏在那个无辜的孩子体内，甚至在他进入我洞府之前，便潜伏在了其中。”
所有人心中震撼不已，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。
一名似乎神意丧失的剑仙，连剑都没出，便破了他们的联手进攻。
然而与自己等人同行的云海剑谷观剑人，似乎体内，早就潜藏了一个多年前的强大神魂！
按照神秘男人所说，这个强者早在千年前便魂飞魄散。
也就是说，对方居然硬生生苟活了千年！
“寻空……老夫确实没想到，你居然能在当时就察觉到不对劲，直接斩了他的修为。”观神，或者说是噬剑主狞笑道，“可惜啊，你还是太心软了，居然留了他一条命。”
“是啊，所以才给了你机会，被我斩得只剩一抹残魂，却硬生生带领他去洞府，靠着洞府里的底蕴，活到现在。”黑衣男子感慨道，抬头看向天空，“是我的疏忽。”
“叙旧到此为止吧，今天，就是你的死期！”
“今天，我绝对不会让你再逃掉了。”
两人同时看向对方，跨越千年的恩怨，重现于此。
噬剑主并肩为指，一道道通天黑气之柱涌现：“寻空，如今的你不过一抹残魂，让老夫来试试你还有几成力量吧。”
嗷！
伴随着黑气出现的，还有撕心裂肺哀嚎声！
不知道多少虚幻的幽魂，在黑气中盘旋，嘶吼，咆哮，互相撕扯。
痛苦不堪，但却又无法自控。
与此同时，暴虐的气息涌现，天色都暗沉了下来，阴云从天际翻滚而来遮天蔽日。
“阎魔万剑诀。”神秘男子难得露出一抹怒意，“你居然吞噬了这么多的剑魂，今日不杀你，难平冤死者之怨！”
“嗬嗬……那就来看看，如今我们两个残魂，到底谁更强吧！”
噬剑主低笑了两声，双掌猛地往上一抬，黑气瞬间汇聚在空中，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鬼脸，猛地朝黑衣男子吞噬而去。
“小子，今天你可以见到，什么叫剑仙一剑了。”黑衣男子瞟了一眼方凌，冲着他伸手，“把剑借我用用。”
嗖！
藏于丹田的元殇剑，在没有方凌指挥的情况下，直接脱体而出。
铮然的剑鸣声回荡，元殇剑盘旋在黑衣男子身边，显得十分兴奋。
“嘿，你这小家伙……以后要好好跟着这小子。”黑衣男子在剑身上轻轻一弹，元殇剑顿时变得平静。
他垂剑于身侧，看向前方，身周不断有一股玄妙的意味开始凝结。
方凌感受到这股意味，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这，这是……
“小子，看好了，这便是真正的无常索！”
铮！
一道几乎横亘天地的剑芒，陡然绽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