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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宁闻言，心中大以为然，是了，自己当初在东皇藏经阁看过许多地理志，其中关于天下的距离测算多算准确，当初只当是祁水有什么古怪，或许水流极速加之船速甚急，也并未多加纠结。
此时想来，天下哪有水流、船只能有如此之快？若水有那般速度，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挡，那就不该有好好的河道；船若有如此速度，那还做什么船，当做炮弹砸人，不砸城都行了……
一念及此，心中一时惊愕、困惑，似忽然想到什么，却又想不清楚。
当日那商船上一老一少都是寻常人物，绝非什么高手之流，而以自己的念力之强，若船上有古怪，自己绝不至于发现不了半分……
问题出在哪儿？
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段经历，他此时想来，忽然一股寒意直冲脑顶，背脊出了一身冷汗……
“你怎么啦？”邢清清瞧他面色古怪，不禁开口问道。
唐宁沉吟半晌，问道：“天下可有什么法子，能够做到……让普通船只、普通舵手，在祁水日行数万里？”
邢清清闻言一愣，哑然失笑道：“别说日行数万里，便是日行三千里，已经算得上法船之中最顶尖儿的存在。你可听说过鸣海铮仪船？”
唐宁呐呐摇头。
邢清清道：“那是翰州北海水师的一种碟探快船，船只狭长纤小，船身船底都是大荒最顶级的水行法阵，若是顺风而行，可日行七千里，号称大荒水舰第一，速度比之绝大多数灵鸟飞禽都更为迅猛，天下哪有什么船才能日行万里甚至数万里？”
唐宁闻言，默然良久，瞧了瞧邢清清，道：“你是中州公主，有件事情倒可给你说说，听听你的看法。”
邢清清笑道：“你这分明是想让我帮忙，那价格可不便宜。”
唐宁也不理会，只缓缓将当初从丘山乘船前往南疆的事情说了。
邢清清起初只当笑话听来，听着听着，脸色渐渐有些僵硬。
“怎么，想到什么了？”唐宁见她面色有异，皱眉问道。
邢清清神色古怪的瞧了唐宁一眼，道：“这个问题，价格……可真不便宜。”
唐宁知她年纪虽轻，却着实见多识广、胸有韬略，听她说得庄重，便知这事情只怕另有关系，点头道：“你说，我若付得起价钱，自然付你，若是付不起，不听也罢。”
邢清清上下打量唐宁半晌，笑道：“你虽修为不错，可我手下倒有几个足以强过你的仙级高手效命，你的实力，于我而言并无很大用处。”
唐宁不置可否，点头道：“所以呢？”
邢清清笑道：“这样吧，你是东皇太子，必有无数东夷绝顶功法藏身，你说几部于我听听，姑且算是报酬，如何？”
唐宁皱眉道：“你一个中州公主，出入归海楼当是再简单不过，且必还有家传高阶功法、各种神通，干甚还要学东夷的功法？”
邢清清笑道：“我喜欢听，你管我？”
唐宁瞧她嘴角微扬，笑靥清丽脱俗，一双水眸却是精光闪动，别有一番灵动气息，不禁微微一怔，旋即摇头道：“这个只怕我做不到，虽然我不介意传你任何功法，可毕竟知晓大荒之中，向他人传授功法须得师长同意，这个我答应不了。”
邢清清嗤笑一声：“东皇山已经沉入地底啦，东皇更在三年前就传出已经殒命，你还有什么师长？你现在便是东夷正统第一，想要传我一点儿功法，又有谁能反对？”
唐宁听她说到“东皇山沉入地底”，又想起分别时师姐那如花笑靥，倒是和她此时的笑容模样颇有几分相似，一时不由恍惚。
“你瞧什么？莫非看上本公主了？”邢清清被他盯了半晌，脸上不禁有些发烫，啐声道
唐宁神色微黯，摇头道：“总之我无法传你东夷功法，什么东夷第一正统，也不过是说笑罢了。”
邢清清哼了一声，也不和他争辩，道：“除了东皇山的功法，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？”
唐宁想了想，忽然张嘴，真气微吐，忽然碧光绽放，一个珠子滴溜溜从他口中飞出，其上灵气盎然。
灵珠才甫飞出，二人脚下落神针似有感召，忽然“嗡嗡”轻颤，仿若棋逢对手、颇有不服。
“定海珠，这是我的定海珠！”邢清清陡然站起，瞠目呵道。
旋即想到当初他从自己嘴里夺了这定海珠，如今又含在自己嘴里，脸上不禁微微发烫，羞恼之色却是秀气难言。
唐宁微微一笑，真气倒转，那定海珠又瞬间落入他嘴里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淡淡道：“第一，这珠子名为春木当阳珠，乃是东夷十二至宝之一，虽不知怎的落入你的手中，可我也是交手之中夺来的，按大荒规矩，这算是物归原主。”
“你……”邢清清恼怒道。
唐宁却挥了挥手，打断道：“第二，我并没打算用这珠子做交易，春木当阳珠乃是东夷十二神器之一，如今好不容易被我夺了回来，便是物归原主，我岂能轻易给你？”
“所以呢？”邢清清冷笑道。
唐宁道：“我给你看这珠子，是想告诉你，这春木当阳珠在你手里，不过是清心镇神、偶尔当做一个特殊神通用用，可在我手里，却能施展水灵法术，当然，只是低阶。”
“你会水灵法术？”邢清清身子一震。
水灵法术，乃是四海龙族的特有神通，借天下四海水灵为助，施展万般特殊神通，威力虽然常常并不甚大，却妙用无穷。
然则当今之世，真正的龙族少之又少，偶有真龙，又并非出自龙宫正统，往往并不擅长水灵法术，只常以真龙天赋体魄“服人”罢了，譬如小龙神魁拔硕那条北海蟒龙。
唐宁点头道：“当然。”
话音才落，他手指微抬，一道湛蓝灵光闪过，旋即化作一道碧蓝水流绕着他指尖盘旋，其中冰凉灵蕴竟颇为惊人。
邢清清心中骇然，能将水灵法术修到这种纯粹凝练程度的，只怕天下除了他，便唯有四海龙族正统了，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。
她脸上却不露声色，皱眉道：“所以……你是要教我这水灵法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