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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不是很惊讶？”霍志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卫天辰忽然觉得他脸上的笑很无良。
说实话，要不是确定了眼前的门牌号就是之前他给寿老看过的那个地址，他是打死都不会愿意再朝前走一步的。
这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难心生好感的地方，要是换个时间，他也许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吧？
小楼除了自身的外在不怎么样，其周围环境也是一言难尽，尽管处在交通相对便利，总体人气相对充足的区域，但是这里的氛围实在难言理想。
除了被一侧的高楼严重影响采光外，小楼的另一侧毗邻一条老旧的弄堂，兴许是因为通风不好的关系，里面不时会飘出些油腻、潮霉之类各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气味，更有偶尔几个衣着暴露、带着几分风尘味的女子进进出出，更进一步加剧了卫天辰内心的某些反感。
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，卫天辰三人硬着头皮跟随霍志业走进了小楼。
楼内的格局不出意料的，带有典型的时代特征，中间一条还算宽阔的走廊，两边分别分布着数量等同的办公室，走廊的两端各有一条楼梯通向楼上，布局严肃得近乎刻板。
时近夏日，走廊里却只能依靠两头窗户吹进来的穿堂风降温，真不知道要是到了酷暑时节会有多难受。
四人沿着楼梯拾级而上，很快就来到了小楼的三层。
刚上到三楼，卫天辰三人就不由地精神一振。理由无他，楼面的格局与下面两层有了不同。
在走廊差不多一半的位置，一道磨砂玻璃门将其从中隔断，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结构，让人很容易就能推测到其背后的部分是一个整体。
而在玻璃门的门楣位置，贴着几个让人有点想要翻白眼的大字——
皮修事务所驻会乐里办事处
名称本身倒没什么，关键是这个字——六分半书，还是学砸了的！
如果说六分半书别名叫板桥体，那么眼前这几个字，卫天辰觉得很适合叫敲板体——郑板桥本人泉下有知，或许都会气得敲响棺材板，想要爬出来找人算账的那种！
霍志业看到卫天辰的神情，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：“眼开眼闭一回吧，这是大老板的题字，没法换，权当看了提神了。”敢情他也知道这字不怎么样。
席超忽然问道：“事务所这名字没写错？难道不应该是别名辟邪、天禄的那个貔貅吗？”
“放心吧没错。”霍志业的眼神有些游移，“这里的两位创始人，也就是现在的两位大老板，一个姓皮，一个姓修，那几个字就是皮老大亲手写的。”
姬晓飞闻言感叹：“他倒是没辜负这个姓，这一手字写得那是真的皮啊！”
强忍着继续吐槽的冲动，几人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，只见前台的位置上，一个圆脸的姑娘一手托腮，正脑袋一摇一晃地在那打着瞌睡。
一挂晶莹的涎水从她的口角延伸出来，差一点都要挂到桌面上了。
卫天辰几人仿佛看到几道黑线“唰”地一下从霍志业的额头上冒了出来，后者狠狠地揉了揉脸，才把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给揉了下去。
接着，他快步走到前台处，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：“别睡了，许州都要过了！”
“呼喵？”姑娘发出一声可爱的呢喃声，从睡梦中醒来，迷迷糊糊地想要抬头，却不料托着脸的手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已经发麻，完全发不上力，冷不防之下一头栽到了桌面上。
“嗵”的一声，估计整个楼层都听到了。
“呜~”在几人不忍直视的表情中，姑娘眼泪汪汪捂着通红的额头，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霍志业无力地看着她：“田茜茜啊田茜茜，你别的能力我是说不好，这睡觉的本事倒是一日千里啊！”
“不是啦！”田茜茜忙不迭地解释：“我昨天晚上追剧，本来想着只看两集，看到我喜欢的欧巴过个瘾就睡觉的，结果一不小心看入迷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话音就一路低了下去。
霍志业没好气地接话：“然后就看了个通宵对吧？”
田茜茜连连摆手：“没有没有，我还是睡了一会儿的。”
“有一个钟头没有？”
“嗯，大概……可能……也许……说不定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听着那一长串表示不确定的词汇，霍志业是彻底脱力了。
“今天谁管事？我带新人来认认脸，就是负责水域辅助的。”
“真的啊？”田茜茜听了这话，方才后知后觉地把注意力投到了卫天辰三人身上。刚想开口问些什么，却被霍志业一叠声地催促，只得作罢。
“今天是兔姐，其他人基本上都不在。”好奇心没有被满足，田茜茜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，眼看着睡意又开始往上涌了。
霍志业听了眉头一皱：“是她？”
旋即又摇头失笑：“她就她吧，反正不是太大的事情，谁都差不多。”
一边这样说着，一边招呼着卫天辰三人往里走：“等会儿，看到什么都别惊讶，知道了吗？”
三人自然答应，但是心里免不了一阵揣测，不知道霍志业这番刻意叮嘱的用意何在。
玻璃门后的半个楼层，其格局已经被改造得完全和门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，霍志业带着三人拐了几个小弯，来到了位于深处的一扇门前。
“咚、咚、咚”有节奏的三声叩门声响起，霍志业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不少。
“请进。”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清晰的女声。
进门之后，卫天辰三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霍志业事先要叮嘱那么一句了。
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，陈设简洁得近乎简单，除去必须的桌椅橱等办公家具外就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，这也让办公室的中间空出了一大块，竟隐隐给人一种空旷的错觉。
一个一身职业白领装束的身影正侧对着几人凭窗而立。她的身材修长，目测有一米七出头，几乎是九头身的完美比例，尤其是一双修长而不失矫健的长腿更加引人注目。
但是，此刻的卫天辰三人，没有一个去注意这在别人看来难得一见的美景，因为他们的注意力，现在都已经被另一个事物给牢牢吸引住了。
眼前这位标准OL打扮、没开口就透出一身职场女强人气场的女士，在她的头顶上，竖着两只又长又白的——
耳朵？